曹休对马钧这样的人才,一贯是来者不拒,立刻吩咐周仓把马钧请进来。

  马钧年纪不大,二十开外,穿着普通,神情有些拘谨。他站在书房中,恭敬行礼道:“在下马,马钧,拜见冠军,军侯!”

  眼见自己变得紧张结巴,马钧再次道:“在下有些口,口吃,请冠军侯海涵。”

  曹休安慰道:“口吃不要紧,只要有才华和能力就行,你擅长什么呢?”

  涉及专业知识,马钧就不结巴了。

  他昂首挺胸,神色自信:“回禀侯爷,在下涉猎广泛,懂得弩机的制作,也懂投石车、织布、指南车、造纸等制作。侯爷如果不信,在下可以直接制作。”

  曹休说道:“我相信你,也愿意用你。”

  “谢侯爷!”

  马钧心中欢喜,连忙回答。

  曹休继续道:“本侯这里有一个任务,你能顺利完成,本侯让你在将军府担任佐吏,负责器械制造。”

  马钧道:“请侯爷吩咐。”

  曹休沉声说道:“目前大汉朝的纸张以左伯纸为最,用树皮和麻头等作为原料。据本侯所知,竹子浸泡后也能造纸,还有楮皮和桑皮也行。”

  “本侯需要改进后的纸张,洁白光滑,质地细腻,比左伯纸更好。”

  “不管你用竹,还是用楮皮和桑皮,一切随你。”

  “你要资源,本侯给你资源。你要人员,本侯给你抽调士兵。”

  曹休进一步又阐述了竹纸的制造过程,从斩竹漂塘到煮楻足火,再是荡料入帘、覆帘压纸和透火焙干。

  这是更清晰的工艺流程。

  实际上,桑皮纸等制造的过程也类似。

  曹休说完了脑中的情况,看向马钧道:“马钧,能完成吗?”

  马钧脸上充斥着激动神色,开口道:“在下也略懂造纸术,现在有侯爷的点拨,更有新的工艺和流程,在下保证完成任务。”

  曹休颔首道:“和你一样精于锻造的蒲元,擅长造刀。他如今在泾水北岸建造了工坊,你也去工坊造纸。你需要的物资和人手,全部单独安排。”

  马钧道:“在下领命!”

  曹休当即喊来周仓,让周仓安排马钧的事情,把各项事情给马钧安排好。

  马钧离开了,曹休松了口气。

  陌刀!

  造纸!

  这是给曹操准备的两个惊喜。

  这两样还不够,还要有第三个惊喜。

  曹休心中早有想法,安排人去把荀恽喊来。第三个惊喜的执行人,得落在荀恽身上,忽悠荀恽这个顶着荀彧儿子身份的人出来牵头。

  不多时,荀恽进入书房道:“侯爷!”

  曹休摆手示意荀恽坐下,开口道:“恽弟,你我兄弟,称呼侯爷太生分,喊一声兄长就是。”

  荀恽顺势道:“兄长!”

  曹休一副关切模样,问道:“恽弟这段时间担任长安县令,感觉怎么样?”

  荀恽神色谦虚,回答道:“虽然长安县衙的事情多而杂,好在能处置。”

  曹休说道:“你家学渊源,政务难不倒你。可是想要做出一番惊人的事业,就不能按部就班的做事,因为这是任何一个名门子弟都具备的能力。”

  “恽弟你出身荀家,你的父亲主持朝廷中枢,是类比萧何、张良的人。”

  “顶着这样的光环,你按部就班的做事,纵然能超过无数人,可是在荀家这样的家族中,可是作为荀彧的儿子,依旧是很普通。”

  曹休蛊惑道:“恽弟,你想做出一番事业吗?想成为家族的荣耀吗?想超过你父亲吗?”

  “想!”

  荀恽毫不犹豫回答。

  他眼中闪烁着火光,开口道:“我想让父亲刮目相看,想证明自己不靠父亲也能立足。”

  说完这番话,荀恽却是有些沮丧,颓然道:“可是父亲的能力太强,不论是接人待物,亦或是绸缪画策,亦或是施政手段,我都望尘莫及。”

  曹休摇头道:“你错了!”

  荀恽眨了眨眼睛,疑惑道:“兄长是什么意思呢?”

  曹休解释道:“叔父不仅能谋善断,还能坐镇中枢主持政务,这已经做到了极致。你想在这方面超过他,那是万万不可能的。”

  “术业有专攻,你用自己的短板,去和叔父的长处比较,就算穷尽一辈子,那也是追不上的。你要超越伯父,就要走不一样的路。”

  “对对对!”

  荀恽忙不迭点头,迅速道:“兄长说得对,可是,我要怎么走不一样的路呢?”

  “养猪!”

  曹休毫不犹豫回答。

  啊!!

  荀恽听得身体一颤。

  他是荀家子弟,一向讲究礼仪,注重仪表,要养名士风度。他的父亲荀彧,随时都佩戴香囊,确保身上淡雅清香。

  如果去养猪……

  岂不是一身的臭不可闻。

  猪虽然是三牲之一,很多用来祭祀。实际上,士人很少吃,因为猪肉有腥味。有条件的士人,都吃‘病死’的牛肉和羊肉等。

  养猪能有用吗?

  荀恽一脸疑惑,呐呐道:“兄长,你没骗我?养猪就能超越父亲吗?”

  曹休眼神前所未有的笃定,继续忽悠画大饼:“恽弟,不要因为吃猪肉的人少,就觉得养猪不好,更觉得养猪浑身臭烘烘的。”

  “民以食为天,填饱百姓的肚子,除了基本的五谷杂粮,肉食必不可少。”

  “可是羊太小,一头羊的肉太少,且长肉也慢,不可能供应无数的百姓。牛肉更难,耕牛是朝廷禁止宰杀的。”

  “唯独猪肥壮且大。”

  “一旦养猪成功,且新养的猪没有任何异味,谁会不吃猪肉呢?”

  曹休侃侃而谈,蛊惑道:“太史公身虽残,却写出了煌煌青史,没有人敢小觑太史公是一个太监。”

  “你如果改进养猪的办法,成了名副其实的养猪大王,造福万千百姓,功在社稷利在千秋,谁敢小觑你是养猪的呢?”

  “没有人走过的路,你走出来,才是超越叔父唯一的路。”

  “恽弟,我建议你试试。”

  “试一试,吃不了亏,上不了当。一旦养猪成了大事业,你会名垂青史。”

  曹休大手一挥,继续道:“你不想超过叔父吗?不想青出于蓝吗?不想成为名副其实的荀家子弟吗?”

  荀恽心中意动。

  只是,他觉得养猪大王这个名头,和荀子后人、颍川荀家不对味儿,有些什么味儿乱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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